Easykill

天坑地缝

逆流(云雀恭弥/bg)

///period 21
“你这加的也太多了吧……”小克里西斯对我的饮食方式显然无法苟同。
我被挤空的芥末罐扔到一边:“难得过来日本这边,我早就想尝一下正宗的芥末了。”
“这叫尝?”他看着我拉面上高高堆起的芥末酱,难以置信地问。
“别这么少见多怪,你可是要成为家族十代的人,要把目光放长远些。”

为了彭格列十代的继承仪式,我们这边率先到达日本的是我和自家十代的双人组合。要负责教育一手把我自己带大的人原本感觉多少有点怪怪的,所幸Jr.年轻版本的个性跟身为亲弟弟的罗密欧如同克隆,让我觉得轻松不少。

“抱歉你说的没错,那么恕我直言,这他妈叫尝?”
嗯……可能也没有那么轻松。

当发现远渡重洋过来日本之后他居然还要上学他就更抗拒了。
“一周的交换生而已,又不用学的太努力,还有那么多对外国人趋之若鹜的东洋女孩,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好声好气地劝他。
“你刚刚说的话里面真没有一句是身为教育者应该说的你知道吗。”
“起作用就行了,上吧Jr.!”我一把将他推进了并中校门。

“菲诺梅诺?”
是个有点青涩但是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菲诺梅诺对吧?”他又追问了一句,多了点确定。
“山本先……阿武?”
对于山本先生的称呼我一直不太能改的过来,多年以来同为雨系的山本先生在我的修业和做人方面都多有提点,而他从少年时代就基本上没什么改变的爽朗个性,总让我不由自主地要对他使用敬语。
“之前瓦利亚时候的事情一直还没向您道谢呢。”他笑着说。
“举手之劳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来他此时还不了解我的特性,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还是试着回应了。
“啊现在再不去的话就赶不上社团晨练了抱歉。”他冲我双手一合十:“今晚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请您来我家吃寿司吗。”
“……好啊。”
得到应允之后他立刻挥着手说:“那就这么定了。”完后冲进了校门。

本来打算再去见见隼人,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混进学校,虽然我不太想,但是真的什么方法都比不上等到放学直接去找沢田,这样隼人就会像条翻着白眼的蠢鱼,傻呵呵地过来咬钩。于是我耗了一天的时间赖在沢田家跟奈奈唠嗑。
“总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她叠着儿子的衣服微笑着叹气:“好像昨天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件似的。”
“做父母的人多少都会有这个感觉吧,但是看到孩子们的成长不也是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吗?”
“菲诺梅诺小姐你看上去还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发言的人呢。”她看上去有些惊讶:“怎么说呢,总觉得你给人一种独立到不会考虑成家的气氛。”
“我确实还是一个人啦,不过老帮我们家BOSS奶孩子多少也还是有点感慨的。”我帮她叠起蓝波的衣服:“再说突然一想也发现大多数我的同龄人家的孩子,最小的也都跟蓝波差不多大了。”
“哎呀……”奈奈看我又拿起一件蓝波的衣服:“看到孩子们的衣服果然还是会觉得后悔没能早点生了吗?”
“不。”我诚实地说:“倒不如说叠了三十分钟之后由衷地觉得幸好是没有。”

“虽然你老是说自己讨厌小孩子,但在我和隼人小的时候你可是我们心中最喜欢的阿姨哦。”奈奈走开之后比安琪倚在门边说。
“因为我或许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嘛。”

最后我还是没能去成山本家。快放学的时候学校打电话来说Jr.被留校了,我匆匆赶到学校发现了鼻青脸肿的他。
“干什么了你?”
“搭讪失败。”
“你一个混黑帮的还打不赢别人小姑娘?”
“他说'咬杀'的时候我才发现是男孩子。”
“怎么没打死你算了呢。”
“……不过那人真的很强,不像是一般人。”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加了一句。
这还用你说?我嘴角抽搐了两下:“那是彭格列的云守。”
“什么?!”他一听就坐不住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受彭格列邀请过来的客人,他们居然打客人?我得跟他们首领谈一谈!”
“没问题,但你可能要等他清醒过来。”我扫了一眼坐在他旁边被打得不省人事的沢田纲吉。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云雀学长还没叫我们走呢。”沢田纲吉不安地跟在我们后面。
jr.自从咬定了这个彭格列十代是个窝囊废之后就不屑跟他搭腔了,我看他拐着罗圈腿八字走在前面走得带劲得不行,淡淡跟沢田说:“他绝对已经把你们给忘了。”
“万一没有呢……”
“六道骸还在黑曜呢。”
他醒悟过来,讪讪地笑了,没再说话。
我惹不起沢田纲吉,也躲不过。每次见到他我心里都是这句话,就像有个写着这话的小纸牌子一看见他就“噌”地翻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是个心机婊,但你要是说出去,全世界都会说你是心机婊。
如果我要对他发难,别的不说,第一个过来护着他的就是我的好兄弟。但我偏偏还不能躲着他,毕竟他是黑手党世界老大,而我的家族还是挂着我的名字的呢。
所以现在,看他被恭弥揍成这个熊样,我不是一般的暗爽。
没走两步他就被一群混混围住了,大概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让他们觉得沢田是单独行动的,我停下来,冷眼看他们说着“这不是废材纲嘛~”“正好今天狱寺不在。”把他围在中间。
沢田纲吉畏畏缩缩地被他们困住,看上去想向我求救,又看出来我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只得唯唯诺诺地应声。真像只乖顺的兔子呀,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副随时会被人看轻的样子,可是等时机一到他就立马变身成为狩猎一方的狮子,毫不犹豫地咬破敌人的喉咙。
“就这么点?骗谁啊?”对方接过他递上去的钱,还是显得很不满意。
等时机一到……
“真的就只有这么点了!”
等时机一到立马就变……
“给我打!”
狩猎者的狮子……
“啊啊啊啊我错了放过我吧!”
毫不犹豫地……
“还叫得出来?看来是打的不够狠。”
“够了!”我赶紧出手制止,沢田纲吉真不是装的,再这样下去被撕破喉咙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用报警威胁走了那帮不良,我回过头来打算拉沢田纲吉一把,他是扶着我站了起来,但是伸手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的迟疑。
这点外行人级别的迟疑是躲不过我的眼睛的,但我也有点吃惊:“你怕我?”
“没……没有!”
“你为什么怕我?”
发现没能骗过我他也就只能乖乖地招了:“您可是黑手党呀。”
“噗!”Jr.笑了出来。
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像希特勒骂拉登不人道,拉登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把畏惧黑手党当做理所应当的国中生,我突然有点百感交集,爱我的恭弥已经不在了,那么我恨的沢田纲吉呢?实际上也是已经不在了的吧,时间把他们都带走了,一点也不偏心。
我只能跟他说:“黑手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等一等,这样一听怎么感觉我像是在向黑手党世界未来的头头卖安利?
“那您杀过人吗?”他冷不丁问我。
埃斯托拉涅欧家血红色的一天一下子浮现在我心头,我强忍住反胃对他说:“杀过。”
他看我的眼神立刻带上了畏惧还有一些鄙夷。
“别这么看着我!”我被他这么看着有点生气,明明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好像突然鼓起勇气:“我不会杀人,也不会成为黑手党!”
他这么一说我更气了,他不当黑手党?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隼人啊隼人,这就是你信赖的人吗,脸面对自己宿命的勇气都没有:“那要是隼人为了保护你去杀人呢?!你也要这么看他吗?沢田纲吉,你的双手是干净,也比谁都肮脏!”
Jr.被我突然拔高的语调惊住了,沢田纲吉则是呆立在原地。
“……狱寺君……”他喃喃道:“为了我……?”
“隼人为了你什么不能做?”我继续堵他。
他快要哭出来了:“我不会让狱寺君帮我做这种事的……狱寺君是我的朋友啊!”
听他说他跟隼人是朋友,我眼圈也红了:“那你和你的朋友总得有一个人弄脏双手,你选谁!”
“我谁都不选……”
“如果必须有人被怨恨呢!”
我们之间的拉锯像一根金属丝被一点拉紧,我们彼此都越来越剑拔弩张,直到我问出这句话,金属丝断掉了。
我们两人都一下子噤声,他是因为怔怔地想不出答案,我却是因为想到了。

如果必须有人被怨恨,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杀人也好,亦或是为了大局充当那个冷漠无情的人也好。
我喘息着,从刚刚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天空一点一点变暗了,当最后一缕阳光也快要溜走的时候,我朝他走去。
“对不起……是我太钻牛角尖了……”他听见我这么说,没有再向后退去,“有些事情,从来也就不是我想做的。我曾经也以为自己的双手能够永远干净下去,直到我明白有些事不是我可以不去做,而是有人替我做,替我背负了我应该自己背负的东西。想要被人敬爱固然是好事,可是我不愿意让人因为替我脏了手而被怨恨,这份恨意,理应我自己背负。”我掏出了酸雨的匣子:“你的道路,会比我艰难更多,但我也想去赎罪。”
那是个白底血红花纹的匣子,我轻轻放到他手上。
“我们今后还会经常见面的,然后要是什么时候,你觉得我可以不用再背负这份罪责了,就把它送给我吧。”他不明就里地看着我,我伸手帮他擦去脸颊旁边的一片污渍:“纲吉,等你下次见到迪诺的时候,帮我转告他,说‘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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