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sykill

（270bg） 黑羊 08

 
08
雷蒙 马罗尼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有两个多小时了，没人知道他逃掉保镖跑到那个没有监视的地方去干什么，只知道他死得很不安祥，干这件事的人十分不利索地没把子弹打到他心脏上，导致现场光是他挣扎着拖出的血迹就有可怖的十来米，更别提死前的表情更为狰狞。
莫雷铎 马罗尼连夜召集了卡诺欧斯曾经召集的五大家族，大概是想重现从前的“正义”联盟，先从阵容和气势上来一个下马威。在沢田纲吉看来这正是最令人作呕的组合，但是马罗尼现在渴望复仇，他必须得去看着他们以防有人借机将此变为一场战争。。
“不论是谁做出的这件事情，我们马罗尼绝对不会原谅，血债必将血偿！”
沢田纲吉换了一只手撑住下巴。心想卡诺欧斯能集结五大家族是有原因的，首先，他私下找过沢田纲吉面谈，彼时五大家族坐在桌边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彭格列的支持，并且确保了其他三家明白这一点，再有就是他没莫雷铎这么蠢吧。
丧子之痛，丧女之痛听上去是很让人惋惜，但说起世界上最缺乏骑士精神的人，这屋里每个人都能得到不错的名次。克劳克没了之后波普特、法尔科内、马罗尼平分了地盘，彭格列得到了生意，总而言之只有切实的利益才能让他们团结一致，而不是什么悲惨故事。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波普特家族的新首领也很年轻，从他父亲去世他接任首领以来，沢田纲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我还以为您急急忙忙地把我从餐厅里叫出来是要寻求我们波普特家族的帮助。要是您毫无意义的威胁还要讲很久，介意我先点个外卖吗？”他讲起话来慢条斯理的，给人一种很有礼貌的感觉，话的内容就不太一样了。
“马托，你这是什么意思？雷蒙和洛蒂本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那幸好他们是下个月才结。”马托 波普特毫无动摇：“我可不想我妹妹嫁出去几天就成了寡妇。”
“你不想？”莫雷铎看上去像是随时准备从他那张嘴里喷出毒液：“要不是你老子毫无征兆的早死，波普特的家业怎么会留给你这个姓都改了的前妻儿子？洛蒂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你夺走本来属于她的东西。”
“然而是我现在坐在这，不是洛蒂，也不是雷蒙。”
莫雷铎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拳头拧成一团，眼看就要爆发，靠墙站着的其他家族成员之中发出细小的笑声。
“是谁干的有头绪吗？”大理石桌面在这个天气看来还是有点凉。沢田纲吉清了一下嗓子，问道，交头接耳的声音停止了，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莫雷铎冷静下来：“线索我们还没找到，但是我敢打包票，这绝对是洛夫伦萨家干的！”
“又或者，我们可以等有点切实的证据了之后再来坐在这里一起熬夜互相指责。”沢田纲吉的左手边，伦纳特发话了。
莫雷铎立刻用怨毒的眼光盯住伦纳特：“我记得洛夫伦萨原来是多弗手下的同盟家族吧？要是被我发现多弗也有参与其中——。”
伦纳特亦朝他直直回望过去：“您记性看来不错，怎么就正值壮年就痴呆了呢。”
原以为莫雷铎会震怒，但一阵静默之后他反而把拍在桌上肥肠一般的双手收了回去，高昂起臃肿的下巴：“我记得我邀请的是多各大族的首领，”他屁股下的椅子被他压出吱吱的声音：“你又是个什么什么东西配坐在这张椅子上跟我讲话？”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
“伦纳特。”艾莉森从墙边慢慢走过来，往上勾了一下手指，伦纳特起身为她让出椅子，转而站在她身后。
“因为我还不太了解家里的生意，所以大小事都是他在处理，如果因为这样您感觉被冒犯了，那么我向您道歉。”
而莫雷铎看她的表情甚至不如伦纳特，艾莉森在他眼中似乎跟一块破布没什么两样：“这下更好了，”并且这认知显然让他倍感优越，“告诉我，杂种丫头，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那妓女母亲就能为他们张开双腿？”
沢田纲吉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所有人看向艾莉森，大多不怀好意地等待着她的回应。艾莉森绵长而轻柔的目光挨个扫过他们，最后停在莫雷铎脸上。
然后她笑了。
“当然不是了，要付够钱的才行。”她嘴角笑意明媚：“生意就是生意嘛。”
四周寂静无声了一会。“哈！”最先笑起来的是墨索罗 法尔科内，接着他身后法尔科内家的人笑声渐涨，马托 波普特低下头掩着嘴，笑得抖个不停，最后满屋黑手党的笑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等他们逐渐安静下来，墨索罗还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跟沢田纲吉说我喜欢这丫头。
沢田纲吉回复给他礼貌的微笑：“我想今晚不必要的情绪失控和笑话也说够了，还是来讲正事吧。”
“我以为我们就是在谈正事。”右前方岔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马托，少年脸上是玩味与倨傲：“只是我想就连莫雷铎阁下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
墨索罗看看马托，又看看沢田纲吉，接着看向脸色发黑的莫雷铎：“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我得同意狐狸眼小子的话，不过嘛，也不尽然，小姑娘觉得呢？”他最后看着艾莉森。
女生这次回答的很快：“我当然是同意沢田先生的。”
“你有什么议题？”马托问她。
沢田纲吉注意到他看艾莉森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不太喜欢的自信，像是他了解她，似乎在他眼里艾莉森的小聪明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并且他……欣赏她这一点。
“这个嘛……”艾莉森仰起头做出思考的动作，沢田纲吉的注意力从马托那边回到她身上。她一定早就想好了答案，故意装模作样，沢田纲吉想。看，他也是了解艾莉森的。
“正如我所说，我不太了解家里的生意……”在她终于如愿得到足够的注视之后，她依旧用的是非常谦卑的口气：“……不过就我了解的部分来看，既然大家都是在做生意，怎么能不谈价格呢。”
莫雷铎瞪圆了眼睛：“价格？”
“这倒是个合理的话题。要用我们的资源，用我们的名字威胁你的敌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墨索罗若有所思地摸起没有胡子的下巴来。
“这可是违反和平协议的暗杀！我们的传统……”
“得了吧你这死肥佬。”墨索罗毫不客气打断了他：“按照你那种毫无意义的传统来看，这五张椅子里只有你我坐得下来，但他们还不是来了也坐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去年我们在多弗门口大晚上吹的冷风都你忘到脑后去了？”
伦纳特推推眼镜，对他微微欠了欠身。
莫雷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求助地看向沢田纲吉。
“彭格列当然愿意在调查的方方面面对您提供帮助，我想在座的其他家族也是一样。”他看了一眼艾莉森，艾莉森假装没注意到，把脸转开了。他接着说了下去，迎上莫雷铎的目光：“但是如果这是马罗尼家族自己结下的私仇……我这么说吧，就算我个人答应，家族内部也会有很多人反对我们为此付出财力和人力，而我们都明白要当个好的首领可不能这样对吧？”
“这——”
沢田纲吉站了起来，狱寺为他披上外套：“没关系，我理解今天对您来说一定已经很烦心了，所以具体地答复您可以慢慢考虑，等您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聊。”走到莫雷铎身边的时候，他把手搭上男人快要将西装撑爆的肩膀，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耳语道：“要考虑的非常清楚才行。”
接着年轻的首领拍拍他僵硬的背：“节哀顺变。”
艾莉森在他之后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你应该捍卫自己母亲的名誉。”他们刚走到没人的地方，狱寺就开始不满地说起来。
艾莉森看也没看他一眼：“是是，狱寺先生，今后再有体积是我四五倍的黑手党头目侮辱我的家人，本小瘸子一定立刻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
“艾莉森。”沢田纲吉手上阻止了狱寺的反击，一边叫停了女孩的鬼脸。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小姑娘立刻温顺地看向他，黑钻一般的双眼扑闪扑闪地满是虚伪的柔弱，他想了想，把“你在计划些什么”这句话用捏捏她脸颊的动作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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